●复古,这个在现在很Fashion的词语,在黄守愚身上成了崇尚传统文化的表现。爱儒学、爱佛学,也爱研究西方哲学,这几样在学者黄守愚的身上得到了奇妙的融合。
●自作主宰,走自己的路,说自己的话,不跟随他人而自我沦丧,黄守愚认为这是中国文化应该坚守的基本准则,他自己也将践行到底。
因恩师的一棍而顿悟
出生于1978年的黄守愚成长在一个书香世家,曾祖父曾经留学日本。所以成长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黄守愚身上既有着父辈们特有的勤劳节俭,也有着八十年代生人所具备的那股“不走寻常路”的性子。
读大学的时候,黄守愚放弃了成绩优异的理科转而学习文科,这一决定让父母十分不解,因为在老人们的观念里,更希望他能够走一条中规中矩的道路,从事普通的官或者商,衣食无忧即可。可最终黄守愚却选择了研究文化,而现在他的成就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父母对他的期望。
“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出了一本书,当时可以说是比较狂妄和自负的,对于别人的意见都听不进去。所以如果没有我导师的那一棍子,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黄守愚的导师万里是湖南省社科院哲学所专门研究中国哲学、湖湘文化、宗教哲学的一流学者,有很高的声望。
这一棍子的故事要从黄守愚当时写的一篇论文说起,论文中他将蚩尤——中华始祖之一、苗族的祖先考证为其真身是一只猫头鹰,将蚩尤的真身硬生生地由走兽牛变为了飞禽猫头鹰。导师万里为此事专门找到他,说他缺乏证据,无法证实这个结论。于是师徒俩便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偏偏年少的黄守愚又是个不愿意认输服软的人,尽管他的证据不充分、逻辑站不住脚,仍然和万里争了个面红耳赤,不肯改口。
恨铁不成钢的万里遇上如此固执的学生,一时气极便打了他一棍:“你这样是不行的!这样子以后是要吃大亏的!”挨了一棍子的黄守愚真有“一棍惊醒梦中人”之感,这一棍打醒了他的骄傲与自负,他开始反思自己做学问的态度及自己性格上的不足,痛定思痛。现在的他回想起来,实在是觉得年轻时的自己过于狂妄,对于恩师的逆耳忠言总是选择性地忽略,幸而那一棍打醒了自己。“没有那一棍就没有现在的我”,他说。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黄守愚曾经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召开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座谈会,座谈会命名为“相交十年道缘座谈纪念会”,主角是他与大学时认识的师弟李逸玄,以此纪念他们俩结缘十年的知己情缘。黄守愚与李逸玄相识于2000年,当时两人都在常德读大学。一天一个学生会的干部告诉黄守愚:“法学系有个大一的小伙子很棒,和你一样喜欢研究西方哲学。”这一下,就勾起了黄守愚对李逸玄的好奇心,于是他主动去找李逸玄。可两人的宿舍楼相差30分钟的路途,黄守愚去了3次,而每次都不凑巧,李逸玄都不在。
这愈发勾起了黄守愚的兴趣,第四次去的时候,两个人终于见了面。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们便经常在一起探讨中西文化,神话、考据学、老子、庄子、朱熹、王船山、苏格拉底、柏拉图,无所不谈。黄守愚高中就喜欢尼采,到大学二年级,转而翻读中国古典,专攻先秦思想史,而李逸玄始终专注于西方哲学。
参加工作来到长沙后,两个人尽管各操其业,但是依旧定期会讲学术,相互砥砺,求道中西。
在黄守愚的“体道不穷 相交十年道缘座谈纪念会”简述上,他是这么形容他与李逸玄的关系的:“在问道的路上,对于朋友一伦,我要感恩李逸玄。我们肝胆相照,在学问上砥砺切磋,于生活上互助相扶,无怨无悔,十年如一日,这份友谊十分难得,也许是我的东汉党人、魏晋士大夫情结,所以就开此座谈会以为纪念。在今天,世风趋利,麻木不仁,也许很少会有人就私人友谊举行纪念会的。不管如何,此举有君子范世的作用。不求为人师表,宪法万世,德垂千古,学溉后人,但求‘撑开一线天,留与世人走’。”
如今,李逸玄远在德国学习生活,黄守愚不禁大叹生活中、学问上少了一位可以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体道不穷,有德不孤”,颇有寂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