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怪愚本名严正,湖南邵东县人。他之所以改名怪愚,是因为邵东乡下多鲶鱼,此鱼形象丑陋,习性刁钻古怪。乡人乃喜欢以“鲶鱼拐子”或“鲶拐鱼”来骂人。在湖南大学读书时,严正即谐“鲶拐鱼”取“严怪鱼”为笔名发表文章。
1935年,严怪愚从湖南大学经济系毕业。他放弃了所学专业的大好前途,却投身新闻界工作,开始了动荡危险的记者生涯。当时许多亲戚及同学劝他不要放弃专业,不要走“歪门邪道”,有人甚至说他人如其名,又怪又愚。他回敬说:人各有志,请勿勉强。
踏入新闻界的第一年,他第一次前往沪宁探访,即趁机拜会了鲁迅先生。鲁迅先生对他说,做人傲气不可有,傲骨不可无。这句话竟影响他一生,也使他受了不少苦。
1936年,严怪愚婚后更是全力投入独立的长沙《力报》的工作。可是不久,鲁迅先生逝世,当时任采访主任的他与主编陈楚率先在《力报》开专栏悼念鲁迅,使许多其它报纸不敢采用的纪念文章得以在《力报》发表;并在长沙发起召开隆重的追悼会,因为这张报纸创刊时曾声称“拥护中共”,此举深为一些政要和右派文人不满。
刚好,随后段祺瑞也辞世了,当时在东南新闻界风头十足的《国民日报》主编罗心冰,就抓住鲁迅与段祺瑞两人的遗嘱大做文章,还出特刊追悼段祺瑞,与《力报》唱对台戏。他在一篇《随便谈谈》的文章中,说段祺瑞至死不忘国事,仍在为国家操劳,贬责鲁迅死也不忘个人恩怨,为儿女操心。因此,他得出结论说,“鲁迅之死不算得损失,段祺瑞之死才算得损失”。
严怪愚马上撰文回驳,他写道:“鲁迅的遗嘱,我喜欢他的‘硬’,喜欢它刻毒而近乎实在……段祺瑞的遗嘱,我喜欢他的堂皇,口气足,虽然实际上做不到,事实上近乎夸大,可是到底可以给‘幻想’一点安慰。但我更爱鲁迅,因为他一生没有做过‘媚’的文章,他始终站在反帝反封建的前沿,为民众的觉醒而呐喊。的确,段祺瑞功在‘民国’,那么,鲁迅则功在‘国民’了。”
罗心冰以他的老资格,万万意料不到会败在年仅二十六岁的严怪愚手里,他大骂严怪愚“领了俄国卢布”和“啃了俄国的黑面包”之余,只好央人斡旋调停。
1938年春,在台儿庄战役打响之前,严怪愚作为随军记者去到徐州前线,进行几个月的战地采访。他写了十几万字的战地通讯。揭露日寇的野蛮行径,讴歌了抗日军队的业绩,大大鼓舞了后方军民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