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杨度在他的《少年湖南歌》中将湖南人的血性和英雄气概阐述得淋漓尽致;六十一甲子,“百战沙场驱虎豹,万苦艰辛胆未寒;只为人民谋解放,粉身碎骨若等闲”的“铁甲元勋”、新中国“十大将”之一许光达则用自己的忠诚和生命把这种湖南人敢为人先,身先士卒的气节献给了党的革命事业和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部队。
许光达(1908-1969),原名许德华。湖南省长沙市人。一九三二年赴苏联,先后入国际列宁主义学院和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一九三七年回国。抗日战争时期曾任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训练部部长、教育长、第三分校校长,中央军委参谋部部长兼延安卫戍区司令员,八路军一二○师独立第二旅旅长。解放战争时期,任晋绥军区第三纵队司令员,第一野战军二兵团军长,第二兵团司令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司令员兼坦克学校校长和装甲兵学院院长,国防部副部长。一九五五年被授予大将军衔。1956年被选为中共第八届中央委员。1959年 9月任国防部副部长。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迫害,1969年6月3日在北京逝世。
一穷二白,铸就滚滚铁甲雄师
1959年,天安门广场,国庆10周年大典。
许光达陪同毛泽东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检阅由国产坦克组成的坦克车队。当坦克车队隆隆地驶过天安门广场时,毛泽东紧握着许光达的手,高兴地向这位人民解放军装甲部队的创始人表示祝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泽东在中南海亲自点将,把许光达从兰州召回北京,委派他筹建我军历史上没有过的现代化新技术兵种——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
“实际上,当时父亲的压力是很大的。国家百废待兴,大部分坦克都是从国民党军队手中缴获的,许多已经破烂不堪,不能动弹。”许光达大将之子许延滨说,当时毛主席要求的不仅仅是建立装甲兵这个新兵种,而是从坦克着手,探索陆军机械化。因此,父亲的任务是何等艰巨!
“我们要树立终生为装甲兵建设服务的思想,把我们的聪明才智献给装甲兵事业。”从接受命令的那一刻起,许光达就把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坦克上。
之后,许光达又领导组建了华东军区、东北军区的摩托化装甲兵领导机关,还成立了专门培养中、高级指挥干部和技术人员的装甲兵学院和装甲兵工程学院,装甲兵学院院长由他亲自兼任。
在装甲兵建设过程中,许光达提出“没有技术就没有装甲兵”的响亮口号,他认为“技术建设在装甲部队建设中占着头等重要地位”。而研制生产出性能先进的国产坦克,一直是许光达的理想和追求。为此,他殚精竭虑,费尽了心血。
1959年,我国第一台五九式主战坦克诞生了。在国庆10周年阅兵式上,装备国产坦克的人民装甲兵部队以崭新的姿态第一次出现在了天安门广场。
三番让衔,谦逊美名远播天下
许光达大将一生壮怀激烈,英名远扬。面对大将军衔,他3次报告中央军委请求降衔。
当许光达得知自己将被授予大将军衔时,不但不兴奋,反而变得十分焦急。“父亲立即跑到贺龙家里,当面提出降衔要求,但遭到了贺龙的拒绝。”看着降衔要求没有得到老上级的支持,他又专门给毛主席写了一份“降衔申请”, 许延滨后来回忆说。
许延滨至今还记得父亲那封信的内容:“军委毛主席、各位副主席:授我以将衔的消息,我已获悉。这些天,此事小槌似地不停地敲击心鼓。我感谢主席和军委领导对我的器重。高兴之余,惶愧难安。现在我诚恳、慎重地向主席、各位副主席申请:授我上将衔。另授功勋卓著者以大将。许光达,1955年9月10日。”
接到这封特殊的申请后,毛泽东感慨万千,他说:“这是一面明镜,共产党人自身革命的明镜。”“500年前,大将徐达,二度平西,智勇冠中州;500年后,大将许光达,几番让衔,英名天下扬。”
最后,大将的降衔请求并没有被批准,许光达为此内心很不安,要求行政降一级。就这样,在我国的十位大将中,其他9位都是行政4级,惟独许光达是行政5级。
赤胆忠魂,心中永存人民利益
1957年,许光达90岁的老父亲去世了。按照当地风俗习惯要办隆重的丧事,特别是有个儿子在京城当了“大官”,似乎就更应当讲讲排场。为此,在家乡的几个兄弟多次拍来电报,要他回去主持葬礼。
许光达说,我一回去,还要惊动许多省里的、县里的“地方官”,一个共产党的司令员,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为父亲送殡,这和国民党的官僚有何区别?
许光达只派了自己的秘书,带着200元钱,代他去料理丧事,并且几次打电话给当地政府,不能铺张浪费,一定不能超过老百姓办理丧事的标准。他的秘书回去一报账,整个丧事共花费150元。
1961年,国家连遭天灾人祸,陷入了空前的粮荒。许光达的四哥许德富和六弟许德强已饿得挺不住了,和许多人来到装甲兵机关大院找饭吃。
晚上,他回家还没坐稳,就听到四哥和六弟对他唠叨起他夫人的不是来:“不是我们存心要告她的状。她说装甲兵党委有个什么决议,让我们只住3天就得走。就3天!我们不信,难道司令员的哥哥、弟弟也只准住3天?”
许光达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不怪她,大家都要这么做。执行党委的决议,司令员家也不例外。”接着,许光达又耐心地做起了四哥和六弟的思想工作。
夜里,许光达的四哥和六弟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们想不通的是,许光达不光要撵他们走,而且来这里的第一顿饭只有两个菜——炒白菜、煮黄豆。难道他家真的这么困难?
第二天一大早,四哥和六弟走进厨房,打开橱柜一看,心里一下子全明白了。炊事员老张苦笑着告诉他们:“全部吃的都在这里。平时是一菜一汤,你们哥俩来了,加了个菜,算是优待。黄豆算是营养品,专供首长食用,每月只有3斤。”
这时,四哥和六弟心里开始难受起来。他们觉得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北京,更不该让许光达为难。于是,他俩决定第二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