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寒风,我们走进钟宜淳温暖的家。优雅的风度、明媚的笑容、快言快语的寒暄,钟宜淳立时成了我心中最赏心悦目的老艺术家。
招呼我们坐定,钟宜淳说今天是他老伴的生日(2010年2月26日),希望采访简短一点。因为她正忙乎着哩!省委老干部局陪同采访的同志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钟宜淳爽朗一笑:“天天都是好日子。”
“生活真的好。”落座后钟宜淳第一句话如是说。接着,她述说一件件往事,神情轻松。
3年前,钟宜淳的老伴被查出了肺癌,幸亏发现得早,摘掉了一叶肺,如今活得好好的。
两年前闹冰灾时,她出门摔断了脊椎骨,躺在医院不能动弹,手术后一度声带麻痹,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以为会成残疾、更不能唱戏了。最终,平安无事。3次参加电视台的春晚节目,还能跳街舞。
几天前,钟宜淳家里被盗,两个钱包被掏空,笔记本电脑被偷走。她说:“我一向把钱看得不重,更看重那个笔记本电脑。里面储存了很多重要资料。神使鬼差。失盗前,我女儿帮我把大部分重要资料转移到硬盘上了,只有最近20多天的日记没有转走。这几天,我抓紧时间补齐了。你说我损失了什么?哈哈哈。”
“您每天还写日记?”我忍不住插言。钟宜淳说:“我一辈子坚持写日记。过去出差忘了带日记本了,我会记个豆腐账回来再补上。我自学五笔打字,在电脑上用打油诗记日记,还在电脑上敲完了30多万字的自传。”
我提出看看她的日记。她欣然带我到书房,打开电脑,点出一篇来给我看:
2010-1-1 星期五 阴
每日守菜园,拔草勤灌溉。果实成熟后,伸手摘下来。
偷菜偷果实,偷得心花开。你追我又赶,看谁手脚快。
积分步步涨,仓库堆起来。上街把货卖,金钱滚滚来。
韵味半个月,体会心里来。每日为菜地,枉把时光挨。
虽然有欢乐,时间划不来。二零零九过,二零一零来。
时不把我待,花落不再开。计划安排好,余热向未来。
她说,玩网上种菜,耽误了不少时间,甚至把陪老伴的时间都占用了许多。老伴聂南溪是艺术造诣很深的著名国画家,曾任湖南师范大学艺术学院院长、美术系主任。她指着客厅四壁一幅幅清雅的水墨画告诉我,家中所有字画都是出自老伴之手。言谈话语间流露出对老伴的深情与敬重。看她的《人间天堂》日记,更是感慨良多:
两人世界胜皇宫,欣赏画作兴味浓。雄鹰展翅无敌手,红冠耀日抖威风。
游鱼戏水千姿态,映日荷花别样红。更喜松鼠情无限,穿梭跳跃树藤中。
舞文弄墨数十载,经春历夏又秋冬。一日三餐清茶饭,衣冠简朴两袖风。
清贫自有清贫乐,夫唱妇随乐融融。荣华富贵皆不慕,神仙皇帝算哪宗?
一篇篇看下来,感觉钟宜淳每一天过得充实而快乐。
钟宜淳是1990年退休的,退休后基本上没有脱离舞台。她录制花鼓戏磁带,参加演出,当评委,一直都在为振兴花鼓戏奔忙着。她调侃道,这就是“退而不休”吧。
(钟宜淳,出生于邵阳市。湖南省花鼓剧院国家一级演员、编导。60余年从艺生涯中,演出《补锅》、《姑嫂忙》、《小姑贤》、《刘海戏金蟾》等100余台脍炙人口的花鼓戏,其饰演《补锅》中的“刘大娘”深受观众喜爱。)